第七章 开辟新星界（二）难题一个个
（二）难题一个个
1
大家的一致意见是先去中世纪，中世纪的问题解决了，再说21世纪。我明显觉得，大家都对21世纪感到非常失望，甚至绝望。
我重点收集中世纪的资料。
妮娜小组马力全开；伊莎贝拉和贞子全力配合，重点负责向全球各大科研机构分发课题和督促结果。
妮娜累到没有时间睡觉，偶尔打盹，说起梦话来还在讲工作。
这样可不行，我让珍儿传来一个针对妮娜的催眠曲，让伊莎贝拉他们在妮娜工作室放张床，每天定时给妮娜催眠，让她好好睡一觉。妮娜知道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搞科研不如你们，但关心关心人还是会的。
经过实验，人体细胞一超过光速就碎了，连渣都找不见，全变成了分子原子。弄了各种“防护罩”都没多大用。在真空环境里搞超过光速的位移转换，细胞也往往散落一地。
没有办法在0.7光速的基础上“加速”，人类如何能够去到那些星球？
大家都希望珍儿赶紧回家一趟，给大家出出主意。
有人提出，即便解决了运输问题，也应该把重点放在中世纪和水世界上，21世纪放在次次选，甚至只可当作“做善事”考虑。应该完全排除人类在21世纪生存和发展的可能。
所谓水世界就是我们过去一直作为首要关注的地球3号。
这个星球的主要指标都没问题，距离地球2号也比较近，有101光年。问题是，它没有陆地，地壳板块运动刚刚开始，陆地刚刚开始从海底隆起，唯一可“硬着陆”的地方就是南北极庞大的冰盖。最初发现时，其海洋生物并不多，近几十年繁育速度极快，已经开始出现大型海洋生物了。
这个星球比地球2略小，给人的感觉一切都是新的，就好像我们地球母亲刚刚有生命诞生时一样。其多项指标也与地球2较为接近。按照相关专家测算，人类登陆其上，不需要天天戴氧气罩就能生活。至于水，有那么大一汪水还不够吗？大小了运些海水净化器上去。吃的就更不成问题了。除了可以打捞海洋生物，人还可以直接采矿进行工业生产。这些都不成问题。关键是空气、压力、重力、磁场等要处于人体可适应范围。
过去人类之所以没有对水世界展开行动，最根本的原因是要“修炼内功”，先要在地球2上站稳脚跟，充分检验“人类自治”能力和成效，并逐步把它调整到最佳状态。只有这样，也才有继续向着宇宙深处阔步前进的资格和能力，否则不如憋死在这里算了，别再跑去祸害宇宙了。
人类全部到达地球2之后，制定了一个百年建设计划。总之就是先把地球2的事情做好，然后再求新的发展。所以大家集中精力从事地球2的各项建设活动。较少讨论“新移民计划”。现在百年期限临近结束。“新移民计划”提上议事日程。而且人类在地球2上繁衍速度很快，已经接近400亿，如果继续增长，必须再建新家。否则就有可能在地球2上出现“人口饱和”或者“人口大爆炸”。难道我们还要在地球2上也建一批自由聚居区用于“淘汰落后人群”以创造“新生人口指标”吗？如果其中有你的后代，你会同意你会愿意吗？
所以，一方面要控制现有人口增长，一方面必须开始寻找并建设新家。而从找到合适新家到搬迁过去，至少需要百年。现在已经到了必须抓紧行动的时候了。
问题是，水世界就算不错，能够移民的人数也不多，因为人是陆生动物，不是水生动物。没有陆地，人怎么生活？
有专家提出“人造陆地”的方案。但那不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同时也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人类不能大量移居其上的情况下，建设力量也是问题。他们为此提出：请机器人帮忙建造陆地。
我把这个说给珍儿，她说可以考虑，只要方案得当，一夜之间搞出个百十平方公里的陆地，不是什么难事儿。
于是有人提出建设陆地围堤，然后把中间的水排干……
看来水世界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对中世纪特别感兴趣。
看来人们都不想要21世纪。
2
我的未然工作室全面恢复，这次专攻水世界。
我把这些说给珍儿听。她说长老们看到人类对21世纪十分反感非常高兴，说人类如此惊恐自己的过去，说明人类确实是进步了。
“啊？”
“啊什么呀！那些都是真实的影像，不是我编出来让人类反省的。”
“这还差不多……”
“你小子，其他可以开玩笑，科学可不能开玩笑，更不能拿整个人类开玩笑，你懂吗？”
“哦……”
“好了，我又要忙了。回头给你说。”
“哦……”
“哦哦什么呀？”
“人家想你的嘛……”
“好了，乖，啊！”
我赶紧把这些说给李教授他们听。他们深有感触。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度展开一次全球性的讨论。”马海因说。“我们要好好把握和设计人类的未来，不能让任何悲剧发生！”
大家一致赞成，并把21世纪的相关资料全部提供给大家。
“这个活生生的教材比我们讲什么道理都管用！”李教授说。
于是全世界的人都像看电影似的没事就聚在一起观赏21世纪。而专家们则分门别类细述个中要害，然后结合人类过往历史给大家讲解。
大家总的一个感觉是，与21世纪相比，我们这些人生活得真文明，真先进，真幸福。
“我们要把我们文明幸福的生活无限地扩展下去！”竟然成了一个响遍全球的口号。大家干起什么事来，更起劲了。
我真佩服李教授马海因他们，总能及时抓住要害，调动大家。
这次未然工作室人员扩大到121人，有各方面专家，有的专门研究大气，有的专门研究海洋，有的则专门设计陆地建设，有的则研究ζ整个星系状况，有的则研究人类到达后如何进行全方位生产生活布局。共分成16个小组，下设38个实验室和专业工作室。
我又成了大忙人。当然，那些专业的自然科学研究不是我的专长，我的作用主要还是协调，为大家提供各方面帮助和服务。说我是给大家跑腿的更合适。我从不要求大家给我“汇报工作”。因为好多工作内容给我说了我也不懂，反倒误事。不如直接说你需要什么，我来帮你协调解决。
我要求把伊莎贝拉调来给我帮忙，她更擅长做这方面的工作，而且跟随珍儿多年，调整分配起工作来，非常拿手。
伊莎贝拉真的来了，我大松一口气。生怕做不好工作的那种担心平复了许多。伊莎贝拉见到我就是笑。只有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未然能扛多重的活，她最清楚。
珍儿又向水世界派出了三个机器人专家团队，我们这里需要什么资料，都会得到。
我们的工作进展神速。基地各方面都非常满意。不久，在基地举行了相关专家参加的水世界大会。会上，伊莎贝拉向大家详细介绍了水世界的情况，未然工作室的专家们就相关质询作出说明。会议开得很热闹，大家都认为方案可行。条件具备。人类即可出发前往水世界开展建设工作。
会议决定，首先组建一只50万人左右的先遣队。待初步打开局面之后，并通过实际检验证明人类在其上生存没问题，再派遣更大规模团队登陆。初步拟定“移民”1亿人到水世界生活。待一切成熟后，没有问题了，再考虑新的“移民计划”。
尽管知道首次登陆可能面临诸多危险和风险，报名参加者的仍然非常踊跃。全球报名人数达3亿6千万。
余树这次要求担任登陆总指挥。大家同意。于是成立登陆总指挥部，下设庞大参谋班子。尽管这次不需要打仗，却在整个行动当中，仍然按照《军事规范》执行。
这次我又想当“先遣队员”，被伊莎贝拉拦住。她说这次她要先去，让我留守。看以后珍儿如何安排。
“应该是我们男人打先锋呀！”
“这次不是打仗。我去更合适。”
“那……你小心点儿……”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想到这一别可能就是几百年，我不禁有心伤感。
“放心吧，未然，就像珍儿所说的那样，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3
我越想这事越觉得心里不爽。
“怎么回事，未然？”李教授拍拍我的肩。“我这几天怎么见你神情有些恍惚呀。”
“李老师，你看我们这些人在一起这么多年……那以后发现的新地球越来越多了，我们是不是都得……分开呀？”
李导师点头，竟然掉了泪。“是啊，未然。我们这些人都有感情了，而且是非常非常深厚的感情。谁都不想和大家分开呀。可是……我们大家不能都挤在一个星球上不是？或许再过多少多少年，在另一地球上我们的后代又繁衍多少代了，我们却不知道他们谁是谁……”
我怎么觉得地球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未然，我们的责任是，不论我们人类走到哪里，都要能够幸福地存在和生活。不论他是张三的后代还是李四的后代。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人类已经发展到数百亿了，我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都是我们的亲人。不要难过，啊！”
“那……21世纪我们真的就不管了吗？”
“这个以后再说吧。等我们把水世界的事情办完，估计至少三百年都过去了。那时，21世界或许会有新的变化。他们如果变好，那个地球不够住，我们甚至可以帮他们移民到其他星球上去。如果还是一团糟，那就只好让他们自己自求多福喽。”
他叹了口气，又转身搂住我的肩。“未然，我知道你是好人，又有一副菩萨般的好心肠。可是，还是那句话，人作死，不可活。就好像当年聚居区的那些人，你怎么办？你如何去救他们？”
“那他们？”
“他们是人类的垃圾，在我们走后，被当作垃圾扔掉了。”
我浑身一颤。这是不是太残忍啦！看来这些大人物们一个个心都够狠的呀！
可是……那些垃圾你弄来，怎么办？往哪儿放？再建一批聚居区？看来我这个人注定做不了什么“大事”。难怪伊莎贝拉让我留守呢。她在关键时刻的决断力肯定比我强。
她现在被任命副总指挥了。我相信她完全能够称职。
“另外，未然，让伊莎贝拉去我们也是有考虑的。你现在去肯定不合适。但必须要有一个与珍儿特别亲近的人去。那样，一旦有什么意外或风险，珍儿必定会出手。所以，不是伊莎贝拉去，就是贞儿去，要不就是你们的孩子中要有人去。而且我们已经给余树下了特别命令，一定要保护好伊莎贝拉，不能让她发生任何危险。所以，你就放心吧……”
4
又一个大日子来了。人类50万大军向着水世界进发。
珍儿也来送行。还派安琪儿给余树他们作人机联络官兼作伊莎贝拉助理。余树当即任命安琪儿为总指挥部特使。伊莎贝拉高兴得不住地抹眼泪。这一路上他们这一对母女可以好好亲热了。
贝贝他们一群孩子拉着安琪儿说个不停。都快要忘记跟母亲道别了。
西施却没有和孩子们一起疯，静静地在一旁和贞子抱在一起，贞子只顾无比爱惜地摸摸西施的头，抚抚西施的脸，一双眼睛不离西施片刻……
唉，我怎么觉得她们……
大家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路途有点儿长。其他有机器人制造的优质飞船，有机器人的护送团队，还有机器人已经在水世界开始建造陆地，等他们到达那里后，至少会有五百平方公里左右的陆地以及建好的各类生产生活设施供他们使用。
之所以未派出更加庞大队伍前往，主要是还要进行多项实际检验，比如人类到底能不能适应那个星球的环境。如果不能适应，人数少，哪怕撤离都没问题。相反，如果数亿大军前往，发生问题，想调头就不那么容易了。也就是说，你在没有实地到达那里之前，是不能完全排除“意外因素”的。
相反，如果第一批人到达后，完全没问题，后续就可大队前往。
飞船升空，珍儿没进家门就走了。她说她要安排他们路上的事情。尤其突破柯依伯带，有相当大的危险性，她要调集大量机器人帮助他们顺利通过那里。
贞子和西施亲了又亲，依依不舍。珍儿看着笑了。
“来，未然，咱俩也抱抱。”
我走过去。和她来了个亲切拥抱。
“乖啊。不用担心伊莎贝拉，我都会安排好的。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我们全面加大了对水世界的追踪力度，同时建立起与先遣队的通讯联络。
其他工作照样抓紧进行。大家唯觉遗憾的是珍儿这次来去匆匆，未及与她探讨那些难题的解决办法。
过了些天，伊莎贝拉他们已经突出柯依伯带了。我问珍儿解决长途太空旅行那些事。她说，“很麻烦，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先考虑一下，研究研究，回头专门找时间去和你们商量。”
5
一晃数年过去，伊莎贝拉他们还要在真空里飞一百多年。
如果去中世纪、21世纪，上千年地在真空里飘……肯定不行。如果不能突破这个瓶颈，我们似乎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地球2。
不是没有这样的技术，而是肉体太麻烦。机器人都可以，肉体似乎也有可能，表面想像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实际不然。肉体太脆弱了，稍不不慎就会被震碎。
这就是最大难点。
伊莎贝拉走后，贞子调来未然工作室顶替她的位置。我从来没和贞子一起工作，有些紧张。
“未然，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你有什么就对我说，不用客气。”她朝四周瞅瞅，凑近我。“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有惊得大跳步往后闪。
“哈哈……你看你，未然，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珍儿、我还有孩子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贞子工作没得说，和大家配合也一直很好。我知道我的担心完全多余。主要还是过去的印象太深刻，一时改变不了罢了。
6
又一个大日子来了。
基地聚焦了千名人类科学家。前来听取机器人科学家关于宇宙旅行的报告。
珍儿带来三位机器人宇宙科学家作报告。其目的是希望人类能够从中找到宇宙长距离旅行问题的解决办法。除了主会场，还在全球各地分设了数百个分会场，大家可以在那里看到主会场的直播画面。
一个叫作多勒士的机器人专家首先上台讲解机器人最新的宇宙观。珍儿作翻译。
多勒士首先向大家展示了一张巨大的宇宙图。银河系成了这张图的一个小点。
“那么，这是不是就是全部宇宙呢？”多勒士说。“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这只是把宇宙往大里说。其实我们身边随时伴随着许多宇宙。有的更大，有的更小。”
“比如一颗原子，我们且不要把它看作是一个原子，而是一个太阳系。那么这个原子中的某些环绕原子核飞行的电子就有可能是一个小地球，上面同样生活着我们一样的人类，只是他们更小，小到我们完全看不见。而他们此刻也正在那个地球上研究观望着属于他们的那个无比庞大的宇宙。”
“那么，我们再细分下去，在那个地球上同样有更小的原子……然后再细分……”
“同样，反过来，我们现在所在的β星系或许就是另一个巨大世界的原子，太阳2是原子核，地球2不过是绕行于这个原子核的一枚电子……然后这个巨大世界又组成了另外一个更加巨大的世界……整个银河系有可能只是另外一个巨大世界里一个玩童燃放的一朵烟花中的一枚花火。当然，随着世界大小的不同，时间概念也完全不一样，我们的一年在另一个微小世界里或许就是几百亿年，更大世界的一秒种或许是我们的数千万年。”
“一句话，宇宙是一个层级的世界，而不是单一的扁平世界！”
会场内外一片震动。这个论断太惊人啦！
“由小组成大，由大组成更大。而我们，存在于其中某一层级当中。宇宙到底有多大？如果我们身上一个电子之上的人问我们，我们如何回答？只能说：无穷大。那么世界有多小？如果把银河系当作一枚沙粒的人问我们，我们只能回答说：无穷小。没有别的回答，就这样！”
“那么，你们大家或许会问，这种层级宇宙观的意义何在呢？那就是：我们可以通过研究原子结构去研究太阳系，通过研究一个分子结构去研究银河系。又可以通过研究β星系去研究这个星系在更大宇宙中的原子状态，以及它是否与其他星系组合成了某种分子结构。”
会场无声，我只见大家大张嘴。显然，这个提示对于宇宙科学研究的意义太重大啦！重大到你坐在一个小小实验室里，在显微镜下观察原子运动，就可以了解并掌握宇宙！
多勒士讲完，全场报以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下面请亚当先生为我们讲解宇宙空间旅行技术。”
这珍儿也是，怎么都给他们取些西方人的名字。回头我一定给她说，让她给他们取名“周公”“孔孟”等等。
亚当开讲，大家都伸长脖颈听。因为这关系着我们当前的课题。
“人类关于太空旅行的幻想很多。包括时光隧道、折叠空间、虫洞等等。但我们现在应用的，仍然以光速和超光速旅行为主。外加时空转换技术。这类技术在机器人世界已经成为成熟技术，而且速度更快，水平更高，跨距更长，保险系数更高。我们机器人现在的最高速度是，一千光年只需要三个地球2年。”
全场一阵震动。如果我们也能这样旅行，去到中世纪，也不过短短几年。去到水世界，只需不到一年。
“问题是机器人体可以经受那种剧烈的电磁运动，肉体人类却很难承受。这个我们已经做过多次试验，到现在还是不能解决。”
“那么，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吗？还有没有别的技术呢？”
大家静等下文。
“人类确实拥有无比的智慧和无限想像力。他们过去的某种想像提示了我们。可是折叠空间仍然不具有现实可行性，那同样是原子甚至人体微粒再组。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能再组，这个人也不能活过来。只会是一堆细胞原料。”
众人笑了。
“时光隧道和虫洞，是讲我们从现在一下子回到过去，或者从现在一眨眼到了未来，这个不提。如果把虫洞当成太空旅行通道，从洞这边钻进去，然后从洞那边钻出来，就到达了另一个遥远星系，这和那个宇宙空间折叠说没有本质区别。诚想，如果宇宙空间能够折叠，哪怕只是局部折叠，这个星系不是跑到另一个星系里面去了吗？这就好像把我们原来的地球一下子搬到β星系里来，如果真的能够这样折叠，我们的地球母亲也就不会被毁了。”
大家非常安静，都在等着听他的下文。都在等他那个关键。可是珍儿好像没给我说机器人已经解决了远距离太空旅行问题呀。
“虫洞肯定是想像的技术，没有可能是真实的技术。宇宙空间是真实存在，你无法越过这个真实，把一个光子都要飞行千年才能到达的距离，用一个什么洞就把它缩短成门对门。”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好像无路可走，只能老老实实地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向我们的目的地。这样一讲，我好像把自己的门都堵死了，我好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因为再说什么技术呀、方法呀，都只能是自相矛盾。”
没有人笑，反倒更加焦急地想听他往下讲。
“刚才多勒士先生讲述了层级宇宙观。在这个新宇宙观下，我们看待和解决问题的思路都要随之作大的调整和改变。在这一宇宙观下，那些大的星系之间的距离就不只是星际距离，还是原子距离，分子距离，放在更大的世界里，可能就根本没有距离，就好像我们看到一枚电子，你无法分清它们内部的各星系之间的距离。只以为那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空间的小小的飘渺之物。那么，现在我们的一个超大距离突然变成原子之间的距离了，那它们还远吗？这时候，我们过往的那些原子、中子、微电子技术就都能用上了。我们勿需跑到星与星之间去做试验，去探索方法道路，只需要坐在实验室时，在显微镜下就能完成一切！你看不清电子是吧？那就研究我们的行星；你无法了解我们所处的β星系是吧？那就研究原子。”
全体起立，猛烈鼓掌！
“这就是我们机器人在近数十年在太空远距离旅行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进展的根本原因。但人类如何应用，则需要在坐的各位结合人体情况，作深入的研究。人类的根本问题仍然是如何解决肉体难题。”
还是肉体！不摆脱它人类永远被困！
“下面请周公讲话。”
周公？是珍儿与我心有灵犀现起的名？还是……
“首先，我对人类在登陆地球2以来取得的各方面建设成就表示衷心地祝贺！也对大家的能力以及在各方面建设中所体现出的素质表示高度的赞赏和敬意！”
全体起立，热烈鼓掌。
“我在机器人世界一直从事人类方面的研究。非常关注大家的状况。可以说，人类在目前是自人类有史以来，至少是从我了解和看到的人类有史以来最为辉煌，最为健康，最为奋发勇进的时刻！”
大家再度热烈鼓掌。是啊，能够得到机器人的赞赏，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荣耀。我们人憋屈得太久了。还不都是被这身肉给闹的。
“我相信，在我们两大世界的通力合作下，人类完全有能力克服任何困难，创造出属于人类世界的新宇宙！”
不止是鼓掌，伴以热烈的欢呼！
“大家请坐……我想说的是，宇宙空间无限大，比我们看到的想到的都要大，宇宙空间又无限小，比我们看到的想到的都要小。而我们，处于整个宇宙的这样一个层级当中，这就是我们的层级，我们只能在自己的层级里活动。但必须认识清楚，这个层级不是孤立的，而是夹在更大层级和更小层级之间。”
“那么大家听说过曲速引擎理论没有？如果我们制作出曲速引擎，物体就能作出超越光速的移动，同时不违反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上，宇宙飞船装上曲速引擎后，能创造出一种曲速气泡，从而作出跨星际旅行。由于移动由曲速气泡带动，身处其中的宇宙飞船实际上并无作出超越光速的移动，故不违反相对论。也就是说，你的运行速度已经超过光速，但你的身体体验却在光速之内。曲速引擎将成为可能 10倍光速宇宙旅行的未来！”
不行，我一听这类东西就犯晕。太玄了。不止是想像问题，比幻想都幻想，却还要把它当作实际、变成现实？
一片热烈的掌声，伴以欢呼。
难道……他们都听懂了？
“其实我们机器人世界已经熟练应用的大型时空转换位移技术就是源自于这一理论！”
这次不是欢呼，而是暴喊。
7
“哎呀，珍儿，我怎么办哪……”
“宝贝怎么啦？”
“周公说的那些我一点不懂呀，怎么搞的嘛……我是不是很笨？”
“你哪里笨呀，聪明着哪。”
“可是我……”
“你有你的特点，打小就对这类玄之又玄的东西犯迷糊，只能搞些眼见为实的东西。还有，搞一大堆抽象的数字你也不行，不然早让你当自然科学家了，就不会让你搞人类学。就像咱妈，文学是强项，写小说写得多么好，可是你让她搞爸的那些物理，她行吗？她还不一样一看就头大？可是你让爸写小说，他又不行了。这就叫作各有所长！”
“哦，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我应该是继承我母亲的细胞多些……”
“哎，对喽，所以你是你妈的小宝贝嘛，当然，也是我的小宝贝。还有，你看咱们的兰花，写小说写得比妈都好，我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文笔真是好，多优美呀。可是咱们的贝贝呢，从小就比较死板，可是搞起物理来一套套的，现在也是顶级人物。这同样是各有所长。”
“哦，让你这么一说，我舒服多了。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成了废物了呢。如果那样，还领导工作室里那么多人工作，不是害大家嘛！”
“哎哟，有这么严重呀。回头我说说周公，看把我的未然吓的。有什么也不慢慢说，说明白些，好让未然懂。”
“你千万别说他。我觉得他非常了不起。”
“嗯……好吧，我听你的。来来，快过来，让我抱抱……”
“对了，珍儿，那是不是说以后我们去很远的地方，也没问题了？”
“现在还在研制那类飞船，如果成功了，人类在自身防护方面的研究再跟上，就算去到一千光年之外，估计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去中世纪看看……”
“什么？中世纪？！你怎么总喜欢往打仗的地方跑呢！我的印象里你不喜欢打架呀！”
“那里又没有火器。”
“那也不行。你没见那些人有多凶呀。拿个大刀什么的，乱砍乱杀，你去我可不放心。”
“可他们都说好对付。”
“这话怎么说呢……如果像对付袋鼠人那样，没一点问题。甚至对付21世纪都没问题，你别看他们武器多，装备精，一个个都想把21世纪毁个几十次才过瘾似的，如果咱们真想像对付袋鼠人那样对付他们，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儿。”
“你有办法？”
“那当然啦，我是谁呀。为了我的小未然，谁惹急了我，谁挡着就把谁收拾干净！”
“哎哟哟，挺厉害是吧，这可不像你哟。”
她笑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机器人现在去到那种地方都有隐身术。就算天天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
“可是……”
“机器人不得伤害生物是吧？可是我们不用动手伤害他们呀，只是把他们一个个控制起来。然后交给我的小未然处置。他们总共才多少亿人？我们派个200亿过去，还不一下搞定？”
“哎呀你别这样说嘛，我都不习惯……”
“好了好了，又让你心里不舒服了，是吧。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好了，不说这个了。”
“那……”
“来，跳舞，好久没跳了。”
8
“把宇宙搬进实验室”（韩成语。他其实也是一名物理学家）之后，人类掀起了宇宙学研究**，各种成果不断涌现。某些成果甚至引起了机器人世界的高度重视，派来专家与人类科学家进行探讨。而过去人类宇宙学家所望尘莫及的那些科学实验，也不再是难题。比如你过去搞宇宙学研究，你总不能拿太阳做试验吧？你最多只能观测。现在不同了，在实验室时可以对“太阳”做各种试验。宇宙空间旅行模式也变成为原子、分子、电子、中子运动模式探索。在这方面其实人类已经拥有丰富经验，只是以前从未将他们纳入宇宙角度考虑罢了。
有的专家甚至信心满满地说，人类要比机器人更早研究出宇宙旅行的最佳方案。
但不论你谁先研究出，都有个人体适应性问题。所以
妮娜特别忙，也必须忙。
我告诉东东，一定要注意妮娜阿姨的休息，千万不能让她累倒了。她负责着那一大片，她累倒了就影响一大片。他说贞子大姨已经把妈的催眠曲交给了他，他已经和多弗教授他们商量好，每天定时给妮娜阿姨播放，让她每天至少睡5个小时。
我对贞子说，珍儿好像有些变了，变得比过去厉害了。
“能不变嘛，过去只管自己，现在要管百万亿，不干脆果断点儿能行吗！”
“不是，我是说……她变得有些凶了，不像过去那么心软了，说起话来都有点儿……”
“有点儿怎么了？”
“有点儿像你过去，凶巴巴的样子。让人不习惯。”
“怎么？她也会欺侮你？”
“哪里呀，我说要去中世纪，她就急了，就说谁要敢欺侮未然她就一定要把人家怎么样怎么样，挺厉害的。”
“那当然啦，她活着，就是为了你未然。谁要伤害你，她能不拚命？！”
“这么说……她没事？”
“当然没事啦。放心吧……”
过了会儿，她又对我说。“我觉着吧，她可能也是高兴，因为难题要解决了嘛。不过，你总爱往打仗的地方跑，可能让她不高兴了。所以说狠话吓唬你。你想啊，我们的未然一心软，怕珍儿出重手去收拾那些人，不就不用去那些地方了吗？”
“可是……”
“上次不一样，我们组建了40亿大军，而且人类整体也都要过来，你只是早过来晚过来的事情。可是你要是去了中世纪，离那么远，你让她怎么办？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你说要去中世纪让她心烦着急，又不好对你发皮气，所以才说狠话……”
……“你这一说我好像明白了，看来以后做什么事情也要为她想想，不能只顾自己……”
“哎，对了，这才像是我们未然说的话。”
我笑了。
“笑什么？”
“你这样对我说话，我好不习惯……”
“你看你……”她举手要打我的样子，装生气，却又笑了。
“还有，贞子。我每次见你和西施在一起的样子，都特别感动。每当那时，我心里就在想，如果西施是贞子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真的？未然，你真那么想？”
“嗯！我回头就给珍儿说，让她安排让西施作你的女儿。我想西施也不会不同意。”
“谢谢你，谢谢你，未然……”她竟然哭了。
